青山深处_第六节 重返战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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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节 重返战场 (第1/2页)

    22时34分,时小兰把又叫“一井和子”的庭婷放回摇蓝里。

    小心翼翼压好被子。庭车常的母亲正好推门进来,明显残留泪痕的眼睛一照面,旋即烟消云散。

    “小兰,要过去吗?”庭母明知故问。

    重返战场的命令已经下来,挂名在ID团、实属第八战区特工局行动处的庭车常、蒋云、贾溪三人,将在凌晨某个时刻,离开才呆没几天的北京。庭母刚从不远处的总装某医院过来,那里住着ID团幸存人员,当然也包括一直吵着出院现在却赖着不走的庭车常。母子俩没说上几句话,庭母就出来了。她要把剩下的时间,留给没爹没娘、心里只有一个“庭车常”的可怜孩子。

    “阿姨......”

    “嗯,快过去。”庭母笑靥如花,仿佛一点都不介意儿子来去匆匆。

    “庭婷睡了,奶瓶刚温好。”

    时小兰转身去拿奶瓶,却被庭母抢了先。“这里交给我,”庭母一个劲驱赶八字那一撇还埋在儿子心底的第二个儿媳妇,“过几天我们一起回云南,那里空气好,适合你养病,到时候阿姨可要天天缠着你玩跳棋喔。呵呵,快去、快去!”

    时小兰点点头,收紧了18岁那年穿过的粉红色风衣,系好款式老气、色泽褪尽的围脖。

    围脖是庭母出嫁时戴过的。据说几年前庭车常携妻回乡探母时,庭母就想把它送给一井由子。偏偏J国女子见公婆的礼节实在太多,又跪又揖,不停“阿里嘎多”,庭母腾不出手来,一时便忘了。不想一别之后,竟成永远。

    时小兰此刻有分侥幸,几分得意,亦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哀怨与内疚交织在一起。幸好脚下的路总比心里的更短,晃眼间,就走到了。

    门半掩着。

    病房很大,只有一张床。庭车常坐在ID团卫生队几名女兵围得水泄不通的床边,口无遮掩地讲着荤段子,女兵们一边骂着“讨厌”一边缠着“讲下一个”。被纱布裹得像棕子的肖大团长有心无力地仰躺于旁,不时发出得意的嘿嘿声。名叫秦琴的团长夫人在药剂车改装的牌桌前坐着,赌气似地甩了一张“小鬼”,催促陈诚、阿流、蒋云三个大老爷们,“出牌、出牌!别三心二意。”

    怨不得这几个爷们三心二意,因为角落里,有一个自甘寂寞但不可能被男人忽略的女人。

    她倚墙站着,双手交叉在胸前,旁若无人眺望窗外。手背上帖着打完点滴后用于止血的绵球,但野战作训服已穿在身上。与年龄毫不相称的二杠一星表明,她已准备好随时重返战场。

    “庭哥哥。”

    这三个字毫不意外地闯入病房。时小兰意识到不妥时,所有目光已刷刷集中到她身上。她像犯错的孩子横走两步,绕过牌桌,迅速缩到角落里那个女人对面的另一个角落,长长的睫毛下,飞过不易被察觉的十二分得意。

    女兵们面面相觑。

    “她、她谁啊?”“这没姓庭的吧?应该走错了。”“哎哎!好像比冷大队长......还漂亮。”“不带这样胳膊往外拐的。”

    庭车常嘎地一声,摸了摸鼻子,举高右手,“到!”

    “纳尼!”“纳尼!”“纳尼!”“纳尼!”

    “这家伙本来就姓庭。”秦琴见怪不怪地瞥庭车常一眼。话说当年,J国籍华人庭车常带J国老婆回家补办喜宴,肖杨收到请帖却没去,只派了夫人出席。“喂喂!到你了,出牌、出牌!”

    这时医生黑着脸闯进来,“这里怎么成菜市场了!”

    中山医科大学高材生时小兰严肃地点点头,“啪啪”拍响手掌说:

    “唱K吧!我请客!”

    “好呀、好呀!”“对对,让团长大人和团长夫人好好聊聊。”“顺便为常政委、哦不!为庭哥哥他们送行!”“哥哥meimei行动起来!”

    这正是“自来熟”的年纪,四只小鸟叽叽喳喳着,说走就走。

    灯火辉煌的街头,并未因不时发作的空袭警报而有所改变。

    身穿病号服的哥哥meimei簇拥着,大摇大摆走过纷纷寻找眼珠的人群,他们横行街市,惟恐天下不乱。在三军纠察队捡起眼珠以前,病号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掉唯一穿军装的贾溪的外套,将她推进一家服装店。

    面对气势汹涌闯入的怪男怪女,店员叫来了经理,经理打量着手挽军官外套的贾溪,十分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这里只接待VIP客户。”

    时小兰十分嚣张地亮出“钻石”信用卡,“姐妹们随便挑!千元以下别来报销!”

    “您已经是VIP了。”经理肃然起敬。

    半个小时后,众人穿戴一新,闪亮登场。

    “小兰jiejie,你这围脖怎么不换换呀?”

    “庭哥哥会生气的啦......”时小兰扭扭粉肩。

    “喔喔喔!莫非你就是常政......哦不,庭哥哥传说中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护士女友’?”

    “嗯啦!我们做护士的一定要脸够厚、腿够长,一缠住就不放。”

    陈诚、阿流叭叭立正,摆出誓死捍卫政委夫人尊严的派头。

    庭车常嘎了一声。

    长长的落地镜方向,传来蒋狐狸细如蚊语的声音,“其实.......我们家小溪腿最长......”紧接着惨叫一声,他被他们家的长腿当场劈翻。

    这注定是个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夜晚。俨然纨绔子弟的靓装男女,走进方圆几里内最昂贵又最需要证明身份的会所,肆意挥霍他们差点失去的青春。

    形形*,或相识或陌生的人们散布在各个半开放式包厢里,都将眼睛对准大屏幕前唯一一个高脚话筒。每个人都能上台,但不是人人都有勇气站在那里。如果有人唱完后得不到数量可观的玫瑰,或者香吻,即等于丧失了重返这个圈子的勇气。明智之举,是做一个优秀的听众,要么一鸣惊人。

    不过对某群人来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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