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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 徽章 (第2/2页)
我听说过他,在高丽民间很有声望。只不过你的朋友好像就是他抓的,你为什么要帮他?” “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满腔热忱的检察官就这么消失,这对整个高丽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看着平心静气的年轻人,布顿目露思忖。 对方所提的事,对他而言可以说易如反掌,只不过动动嘴皮的事。 绝对要比救那个姓兰的女人轻松的多。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这个背景神秘的年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刚才恰佩克上尉带我在基地内转了转,我觉得有些设施需要更新,士兵们的宿舍,也有些老旧。如果贵军方拨款不够的话,我愿意进行赞助。” 江辰识趣的道。 还在琢磨的布顿会心一笑,很快道:“你说的对,我想我确实有必要向有关部门提一下建议,不能让这么优秀的检察官就这样埋没掉。” 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交易达成。 江辰适时起身。 “布顿将军,那我就不打扰了。” “行,随时欢迎你来做客。” 给予江辰极高的礼遇,布顿亲自送江辰出门。 吉普车重新驶出基地。 “江先生,再见。” 恰佩克上尉握手告别。 江辰和道恩换车。 道恩开车。 后视镜中,戒备森严的基地越来越远。 “资本主义万岁。” 江辰轻喃,嘴角微扬。 ———— 成田公园。 一块块森白静谧的石碑无声矗立在浸着凉意的微风中。 和天气预报的结果一样,灰沉的天空飘着朦胧的细雨。 首尔检察院于今日为在大邱因公殉职的烈士们举行了统一的葬礼,只不过碍于那场冲突的保密性质,所以导致葬礼也没法向外公开,只通知了家属,秘密举行。 细碎的雨幕中,家属们穿着肃穆的黑衣,捂嘴抽泣,有的更是不顾旁人的搀扶,痛不欲生的跪倒在墓碑前,断断续续的哭声,更是为这场雨,增添了几分凄寒。 高层领导们送上了花,简单的鞠了鞠躬后,便草草离场,或许是没办法面对墓碑上那一张张黑白照片。 “凶手呢?凶手到底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能把凶手抓到?” 当然。 也可能是无法面对悲痛欲绝的亲属。 在发表致辞时,一位亲属的激动质问,就让那位致辞的领导一度尴尬的说不出话。 风雨呜咽。 让人呼吸困难的气氛中,一个跛脚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西装领口佩戴白花,没撑伞,他一只手捧着一束百合,一只手拄着拐杖,就这么缓慢而坚定的走进了墓园。 “车昌民!” 所有亲属转头,看着头发、肩头都已染湿的跛腿男人,神色尽皆一变。 “谁让你来的!这里不欢迎你!” 其中有一位妇人最为激动,她不顾雨水,失态大喊着冲了过去,将车昌民推翻在地。 她的丈夫赶忙跑过来拦住她。 “我们家在赫都是你害死的!你这个杀人凶手!” 妇人愤恨痛苦的喊道,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曾经风光无限的车昌民倒在泥水中,西装被染脏,面对妇人的喝骂,他一语不发,拄着拐杖,重新爬了起来,同时,弯腰,重新捡起掉落的百合。 所有人默默的看着,眼神复杂。 妇人又想冲过去,可是被丈夫死死拉住。 “你拦着我干什么?要不是他,我们在赫会死吗?我们连他最后一面都没……” 说着,妇人泣不成声。 为了保密,或者可能说,是为了照顾家属的情绪,在尸体火化后,这些家属才接到通知,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儿子、丈夫,究竟是怎么死的。 “让他去吧。” 男人强忍悲痛,看向车昌民的目光,也透着仇视,不过要比妻子冷静一些。 他们显然是那位助理的父母。 妇人痛哭着靠在丈夫的怀里。 车昌民面无表情,一瘸一拐,在四面八方的注视下,冒着细雨走到墓碑前,弯腰,将花放下。 “我老公到底是怎么死的?” 终于。 有人控制不住情绪。 “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你还活着?!” “你才是最该死的人,你怎么不去死啊!” 所有的悲痛化为一句句恶毒的咒骂,不断朝车昌民砸来。 站在雨中的车昌民始终不发一语。 “我怎么活下去。” 一位孕妇绝望的瘫软跪地,旁边人赶忙搀扶。 “车昌民,你还嫌害我们不够惨吗?不需要你假仁假义,快滚吧!” 车昌民扭头,看了会那位神色惨澹仿佛失去所有力气的孕妇,拄着拐杖,在一众仇视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靠在碑林外围。 车旁。 有人撑伞的年轻人注视着走近的车昌民,将手里的雨伞递了过去。 “他们只是悲痛过度,不要往心里去。” 浑身污泥的车昌民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接过伞。 “我有一个要求。” “说。” “保障他们这辈子,能够生活无忧。” 烈士家属,政府都会发放抚恤金,但人走茶凉的事,何以计数? 更何况这些人的死,注定不为人知,甚至连正式的“烈士”称谓都不能被光明正大的赋予。 可想而知,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被遗忘,而失去了支柱的这些家庭,将会生活得何等凄惨。 】 “没问题。” 年轻人爽快答应,继而又道:“不用我,你自己都可以办到。” 注视着在酒馆见过的年轻人,车昌民像是看不到旁边撑着伞、气质危险、和大邱那帮不明武装分子有几分相似的西方硬汉,眼里,也没有仇恨。 “需要我做什么。” 时至此刻,他心里固执坚持的信念,已然支离破碎。 江辰伸手入口袋,掏出一枚类似徽章的物件,然后平举到车昌民面前。 掌心摊开。 一枚五爪金龙,栩栩如生。 “好好养伤。” 车昌民伸手,接过。 只说了四个字的江辰旋即转身,弯腰上车。 道恩收伞,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 黑色轿车驶离。 车昌民回头,看了眼陷于重大悲痛中的家属们,撑开伞,另一只手悄然缓缓攥紧那枚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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