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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 准备(求月票!) (第2/2页)
猝不及防。 关在看守所,消息闭塞,他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即使他头脑城府都出类拔萃,可毕竟不是神仙,光靠猜,哪能猜到所有事情。 “怎么回事?” 他抓紧话筒,镣铐撞得锒铛作响。 “那天我来看你之后,兰小姐和我便被几十人围杀,我逃了出去,兰小姐被警方给当场逮捕。” 江辰简练的进行陈述。 “安在榕做的?” “崔在野的人,不过是安在榕通的风报的信。” “你为什么没杀了他?” 即使隔着厚实的钢化玻璃,都挡不住邹克钊眼里的阴狠。 “杀了他有什么意义?他活着更有价值。” 看着神情平静的江辰,邹克钊无声吸气,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 人非草木。 被叛徒出卖,他哪能真的心如止水。 “我去探视过兰小姐,提出把她救出来,可是她不愿意。” 江辰转移话题。 邹克钊注视着他,像是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需要我做什么?” 隔着钢化玻璃对视,江辰沉默了片刻。 “我需要邹先生认罪。” 认罪。 没错。 没有听错。 而且看江辰的神情,也不像开玩笑。 邹克钊童孔收缩。 “我想兰小姐拒绝我,并不是不想出来,而是不想继续背着嫌疑犯的罪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我能够理解。” 江辰不紧不慢,不急不缓,“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让兰小姐正大光明的出来。” 让布顿将军出手,确实可以解决问题,可是站在兰佩之的立场,她很大可能不会接受。 所以在基地里,江辰才没有开口。 邹克钊一语不发的盯着他。 “事情闹成了这样,总得有人负责,株室会社的主要管理者就是你和安在榕,你们认罪,这件事就能到此为止。” 认罪。 听起来轻飘飘两个字。 可是对于邹克钊来说,相当于意味着看不见头的牢狱之灾,很可能一辈子就搭在了这异国他乡。 而且这还是因为高丽没有死刑。 “你确定安在榕会配合。” 邹克钊反问,像是不清楚对方提出的方案,会对自己造成的后果。 “他那边我来处理。” 江辰平静回应,轻描澹写的语气透着令人心季的冷酷。 邹克钊没觉得心寒,也没问对于一个无法用常规逻辑揣测的疯子你是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既然现在能够坐在这里和他说这些,足以证明这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年轻人,手腕深不可测。 “那检方呢?检方那边会善罢甘休轻易结桉?” “会。” 江辰干脆利落的说了一个字,脸上的表情和面前的玻璃一样空洞,从而让人感觉深沉。 邹克钊看着他,得到简单而肯定的答复后,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质疑,同样回应得相当果决。 “好。” 也是一个字。 “事后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邹克钊咧嘴,“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兰小姐的。” 仗义每多屠狗辈。 在这些罪大恶极的人身上,竟然往往能看见一些难能可贵的品质。 好像是这个世界刻意为之的一种讽刺。 江辰点头。 “谢谢。” “江先生,是吧?” “叫我江辰就行。” “我不知道你和兰小姐究竟什么关系,但是很感谢,你做的这一切。” 江辰微微一笑。 “邹先生应该不是一个喜欢扇情的人。” “这样的话,我也应该不会再说第二次。” 隔着冰冷而厚实的玻璃,两人相视一笑。 “邹先生,在里面保重。” 邹克钊神色轻松,将话筒挂回,起身。 镣铐锒铛作响。 邹克钊挺拔的背影走进关押区。 ———— 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小酒馆。 老板特地安排了一个相对僻静的位置。 “这是兰小姐的东西。” 车昌民将一个黑色布帛包裹的物件放在桌上,推到江辰面前。 江辰伸手,拿起,掀开布帛,里面正是那柄他还没来得及取的蝴蝶刀。 “谢谢。” 车昌民不置可否,他确实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即使经历这么多事情,自始至终,都很难在他脸上看到太剧烈的情感流露,仿佛只有一个表情。 但是可以清楚感受到,这位曾经的检察官,已经和以往不太一样,眼里好像没有了之前那种对于某种信念偏执的追求。 “上次招待不周,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 他刻意找老板要了菜单,递到江辰面前。 “上次那两个菜味道就不错。”江辰将蝴蝶刀重新包好,收起。 车昌民叫来老板:“上次那两个菜,其余的,看着上。” “好嘞。二位,请稍等。” 老板这次果然没再称呼车检察官。 “司法部对我做了新的岗位调动。” 江辰拿起酒壶倒酒,“恭喜车检察官高升,不对,现在应该叫做车大法官了。” “为什么相信我?” 车昌民看不到任何喜色,注视着这位几乎没打过交道的年轻人。 江辰将一杯酒放在他的面前。 “因为你对正义的执着。” 车昌民微微皱眉。 江辰抬起头,似乎知道他的疑惑。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确实很钦佩你,像你这么纯粹的人,不仅仅是在高丽,即使放眼全世界,也为数不多。我敬佩每一个敢于为了理想而奋不顾身的人。或许你听起来会觉得可笑,但是我也真的希望,这个世界能做到有恶必惩,有罪必罚,每一个好人能有好报,每个坏人能得到应有的制裁。可是,这不现实,也注定不可能实现。” 车昌民沉默。 “正义确实是值得倾尽所有去捍卫的东西,但是追求正义的方式,有很多。你之前只是一位检察官,即使拼尽全力,也阻止不了有人来这里收保护费。所以想要追求更广泛的正义,你只有努力,去站在更高的地方。” 江辰端起酒杯。 “哪怕,是用你以为的,罪恶的方式。” 车昌民脑子里浮现那个在求学年代碰到的难题。 如果要救一个人必须要以牺牲另一个人为代价,该如何选择? 到现在他都没法给自己一个答桉。 但是有一个问题,此时此刻,他已经不再彷徨。 如果将数量扩大,不是救一个人、而是救成千上万,甚至是改善一个国家,那么牺牲一小部分人,应该,是值得的。 车昌民低头,没有太多的迟疑与犹豫,伸手端起了酒杯。 两个塑料杯举在空中,轻轻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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