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2/2页)



    “！你怎么又过来了！不是叫你休息去吗！”

    “放心，我已经把余血放光了。”陈桃枝双指在额角一撇。

    “那也要休息观察一会儿！”

    看着她们的“争吵”。

    点墨突然感觉一股自内而外的舒畅从心底跃出。

    她笑了出来。

    两人听见笑声停了下来。

    陈桃之的手拍在点墨的肩头。

    “说好的牛皮糖，你怎么不粘着我们，怎么？‘假冒伪劣‘产品？那我可要好好和商家理论理论了！”陈桃枝笑着说道。

    “你真的敢吗…上次买小吃都不敢像老板要汤。”

    “…为什么要拆我台，我生气了，接受我的‘猩红之触‘。”

    “你怎么还没洗掉啊！”

    “嘿嘿，那是为了涂在你身上啊！”

    “停停停，我道歉，我今天可是白衣服！”

    “晚了！”

    两人回来时，点墨看着李琉璃鼻前的红色，尽量憋住笑意，但失败了，所以自己也多了一个“红鼻子”。

    再坚持一下，再一会儿就行，点墨在心中无声的呼喊。

    汗如泉涌，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这台孱弱的机器在不断发出警告与咆哮，沉重感不断覆向她，就像披上了沉重的负担，拴上了名为极限的缰绳，没有比这一刻更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即使她有着超脱的艺术灵魂，但仍然是困于贫弱躯壳的囚徒。

    就像是老旧马达发出散架前的嘶鸣，呼吸逐渐絮乱，她还是难以坚持到最后，但已经有巨大的进步了，甚至说这或许是“苛求”了。

    而且已经足够了，在经历许多尝试后的现在，她身旁的伙伴，已经与“曾经”不同了。

    李琉璃的动作从始至终与她无异，呼吸，脚步，节奏，即使是絮乱的瞬间都无二，两人就像孪生姐妹一般，不，是就像分身一样。

    而陈桃枝当然做不到如此，但她有自己的办法，她的脚步，她的落点，支撑里的方向，完全是为了帮助另两人调整而成。

    原本有些偏斜的落向，被她轻轻一曳便回正了。

    “你只要贯彻自己的步伐，坚持到最后就行，剩下的就是我们两人的事了。”赛前李琉璃如是说。

    “你的对手只有自己，去跑出你自己想跑出的路就好。”陈桃枝加到。

    是的，她们完成了自己的承诺，所以，我也要坚持到最后！

    即使肺部像是灼烧一样，似有粘稠的熔岩灌涌，即使自己的四肢已经麻木，她也决定要跑下去。

    有时候他人的支持，比自我的期望更让人愿意拼尽一切！

    有些晕眩的视野中她看到了一根白线，她突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纷杂，一切疼痛，辛辣。

    从小到大，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终点”的标识了。

    一个始终在艺术彼岸没有回过头的灵魂，一个在运动起点从来没有迈出第一步的少女，在这一刻似乎对视在了一起，就像是微弱的电流划过心尖，让人不禁想轻轻跃起。

    啪，白色的运动鞋跨过白色的标线，就像是与什么特殊的事物告别了一般。

    “呼呼呼。”点墨整个人像是浸在水里一般，她感觉跑完这短短的一百五十米像是用了一个世纪。

    另两人只是轻轻喘息，特别是李琉璃感觉几乎没有流汗。

    “这不是能跑到最后吗？第三名哦，不错。”

    是的，第三名，因为即使另两人再怎么配合无间，金牌辅助，也只能保证下限，上限是由点墨的极限保持的。

    “呼，这组，呼，才六个队，呼，排第三，算不上好吧。”

    “有道理，那下次试试第一吧！”

    “…，你认真的…饶了我吧。”

    …

    …

    轻轻的翻页，是一张空白一片的白纸，但这逃不过点墨的眼睛，她能看到上面中央一大片与四角周边浅浅的色差。

    她知道目前的故事只能看到这了…

    即使喉咙中还停留着，回忆画幅中的干哑，灼痛，轻轻吞咽，果然还是回甘啊。

    像是曾经断连的电路重新架接完毕，她之前就感觉奇异，明明没这么见过李琉璃，为什么也会对她感到一种异样的熟悉，与微妙怀念。

    最初的残余，告诉了她，陈桃枝，这个“端点”。

    修补着回忆的画册，就像是推动着故事线一般，她对李琉璃曾经的感受，就像是破开了封印的坚冰一般，慢慢流入，虽然这口子不大，就像细细的泉水，轻轻汇入她的心口。李琉璃与陈桃枝都是她一样重要的朋友。

    良久，她才从余韵中脱出。

    点墨轻轻站起，跳着碎步向前，淡淡的月光洒出她的影子，沙沙的林音伴出她轻灵的哼鸣，她的身形晃着晃着就不见了，就像是童话中的妖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