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御道_第二章 祸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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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祸起 (第1/1页)

    不同于北朝不到百年时间就换了四个朝代的混乱局势,自大宋灭亡以来,原本宋朝的皇亲国戚几乎被屠戮殆尽,唯有宋宁王一支逃到了南方,在当时几乎举国士子南迁的影响下得以重新建国安邦,史称南宋。

    当年洪康皇帝一统北朝,率举国之兵南下,兵锋所指势如破竹,一路打到了南宋皇城之下。

    洪康皇帝策马行于皇宫之中,下令降者生,逆者死。

    然而南宋朝堂上八百文武官,上至丞相太尉,下至典吏都统,无一人屈膝而降,唯有南宋天子跪于洪康皇帝神骏之下,痛哭流涕,乞求独留生路一条,愿自贬为庶人,苟活于世。

    洪康皇帝大笑着把满朝文武贬为庶民,却将皇帝一家送去见了阎王,并写下了一首让旧南宋老臣们倍感悲凉的打油诗。

    大宋四百气数终,八月秋风踏扬州。满朝文武尽忠烈,难扶天子跪玉龙。

    南宋那被贬为庶人的八百多老臣倒也算是骨节不失,竟无一人再入大晋庙堂,他们的下一代也只有寥寥十几人在庙堂沉浮。

    在这其中,当年南宋的御史中丞洛熙华所在的洛家是个大大的意外。骆熙华之子骆舒阳在大晋朝堂步步高升,在大晋改制后高居礼部尚书十几年,致仕后被加封太子少傅。不仅如此,骆舒阳之子骆仪在骆舒阳致仕后进入兵部攀升,现今高居兵部左侍郎之位,在如今兵部尚书远在边疆的情况下,骆仪便是兵部实际上的一把手,可谓满门勋贵,荣华至极。

    然而今天晚上,这份荣华怕是要戛然而止了。

    京城天启,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又以城西宝瓶巷和城东杏子巷最为“富贵扎堆”。然而今晚城西的宝瓶巷不但红光冲天,而且被无数的带甲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

    宝瓶巷虽是往来皆富贵,谈笑无白丁,但听到动静后仍旧是家家紧闭中门,无一人敢打探究竟。毕竟那御林军是皇上的亲兵,御林军办事八成是皇帝的意思,谁不知道当今圣上那是勇武有余而仁德不足,要是触了霉头,说不好就是以死谢罪。

    唯独兵部左侍郎所在的骆府中门大开,如同开门迎客,只不过这客人不是什么清流文雅之辈,而是令人望而生畏的虎贲御林军。

    御林军列队府道两侧,一身着绣有九条五爪大蟒明黄蟒袍的高大男子走在骆府主道上,迎面一甲士持刀单膝跪地。

    “谁放的火?”男子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属下无能,未能查出。”

    男子皱眉片刻,问:“人都在?”

    甲士腰弯得更低:“属下无能!”

    男子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哼!废物!都走了谁?”

    甲士汗如雨下,道:“骆家假子骆离,长子骆尘鞅,次女骆钰婷。”

    “他骆家祖孙三代总共就五人,你漏了三个?”男子面色阴沉,显然动了真怒。

    甲士立刻换成双膝跪地,把头贴在地面,颤声说到:“属下无能。”

    男子一脚将甲士踹翻在地大踏步向中堂走去。

    骆府中堂。

    骆家的老祖宗骆舒阳躺在太师椅上,神情自得,优哉游哉,没有一丝一毫大祸临头时该有的慌张和不安。

    太师椅一侧骆家家主骆仪恭敬地站着,如同向先生请教学问的学子。

    骆舒阳乐呵呵地说:“余家这小子太冒失了,怎么给放了把火?没听说过杀人不放火,放火损阴德吗?”

    骆仪道:“爹,不一定是长安王放的。”

    骆舒阳摆摆手:“不重要了,顶多是梁王因此事被踢出京城,那样京城会更乱,对那孩子更有利。”

    骆仪颔首。

    骆舒阳从太师椅上起身,骆仪忙上前搀扶。

    “走吧,去见见梁王吧。”

    这时,从后堂走出一美妇人,眼中含泪,扑向骆仪。

    骆仪接住妇人,道:“夫人,莫哭。”

    骆舒阳看着夫妻二人,叹道:“我唯独对不起你们二人啊!”

    骆仪摇头:“您是当爹的,我们是做晚辈的,没有长辈给晚辈道歉的道理,况且我和夫人早吧尘鞅当做自己的孩子了。”

    骆舒阳没有说话,眼神里除了愧疚,全是疲惫。

    身穿蟒袍的高大男子带着三位亲兵闯了进来。

    骆舒阳见到高大男子,向他一拱手,道:“见过梁王殿下。”

    骆仪夫妇也停止了哭泣和安慰,向梁王行礼。

    梁王点点头,环顾四周,向骆舒阳投去询问的目光。

    骆舒阳笑道:“梁王殿下,老朽不知道是谁放的火。”

    梁王点点头,老人没有主动提起骆家的三个孩子,想必已怀必死之意,至于老人到底知不知道是谁放的火,已经不重要了。

    梁王抬手,挥了挥手指。

    只见手下一士兵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是三杯毒酒。

    “就当是送你们上路了。”

    骆舒阳再次拱手道:“多谢梁王殿下了,连累了殿下,只能说声对不住了,殿下莫怪。”

    梁王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出骆府。

    ————

    大晋建元三年一张圣旨传出皇宫,轰动一时。

    前礼部尚书,太子少傅骆舒阳、兵部左侍郎骆仪私藏南宋余孽,畏罪服毒自杀,视为叛国,诛其九族;梁亲王韩隶因违逆圣意,私自于骆府放火,致使骆家三子趁乱逃脱,撤去其御林军将军之位,贬为藩王,就蕃淮南,领荆州牧。

    而正是因为这张圣旨,一个波澜壮阔,英雄枭雄皆辈出的年代将要拉开序幕,这张圣旨背后的所有推手以及涉及到的所有人,都将成为这雄壮又悲哀时代中最璀璨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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