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禁封之地 (第2/2页)

样张贴了告示，两人正往告示处走靠近。

    那是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还有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小姑娘手里还捧着一本小人书。

    两人同样盯着告示，看了许久。

    察觉到余娘和苦离还未离去，青年转过头对着她们微笑示意。

    余娘也点点头回应。

    随后青年便拉着小姑娘离开。

    小姑娘踉踉跄跄跟紧青年的步伐，晃动的身姿却不小心将腰间轻巧的小人书晃落在地上，两人都未曾察觉。

    苦离见状，看了看余娘。余娘笑了笑，松开拉着他的手。男孩跑上前去捡起小人书，快步走向着逐渐走远的两人。

    “你们的书掉了。”

    两人走的并不快，苦离跑上前来叫住了他们。

    小姑娘惊讶的回过头，看见略微喘气的男孩和他手中的那本小人书。

    青年停下身子，松开小姑娘的手。

    “快谢谢这位小朋友。”

    女孩走上前，接过苦离手中的书。

    “谢谢你。”

    “没事。”

    女孩重新回到青年身边，两人顺着街道逐渐走远。

    苦离望着他们的背影，挠了挠头，眼神中掠过一丝疑惑。这么看了许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具体是哪奇怪，他也说不清。

    转身回到余娘身边。

    “余娘我们走吧。”

    两人重新行走在街道上，余娘拉起苦离的手，嘴角却轻轻勾起。

    “你是真的乐于助人呢，还是......”

    苦离一愣。

    “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

    苦离听罢脸一红，立刻挣脱了她的手。

    “余娘你不要乱说话。”

    看着小家伙埋着头，余娘哈哈大笑。

    “九岁确实是小了点，但泡妞的本事总要从小学起嘛，我看好你噢！”

    “余娘你怎么这样！刚刚还满脸郁闷，现在又这样！”

    “......”

    夜幕不知不觉降临，今晚的天空并不算晴朗，星星被遮挡在云层之外，只有微微月光能透过云雾洒落大地。

    故梨城西部一座阁楼之中。

    一个披散着长发的英俊青年挂着紫色的宽袍，坐在长椅上，手中端着一本青灰色古皮的书，《布林诗集》。身前是巨大的半开着的落地窗，窗帘半掩，屋外的风将其吹的四处飘摆。

    他就静静坐着，翻看着书。忽然抬起头，望向身后的桌椅上，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端正地坐着，桌上放着一本陈旧褶皱的小人书。

    小姑娘不厌其烦地翻着，青年知道她已经看了很多遍。

    这些天来小家伙每天都问他，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他每次都说很快了，爷爷在那里生活的很好，很快就回来了。

    可也禁不住她一天三番四次的询问。

    为了不让她想爷爷，他还特地买了一本小人书给她，说是爷爷叫他买给她的。

    拿到小人书的女孩难得的兴奋起来，一整天都钻在小人书里，饭也不吃，觉也不睡。

    可书很快就看完了。

    看完书的女孩就站在屋北面的侧窗前，盯着远处一动不动，尽头是铁齿獠牙的防道，还有临时关押犯人的囚牢。

    每当风拂过她的衣襟，青年就愣住了。他忘不了这时女孩带给他的曾经无比熟悉的感觉。忧愁，悲伤，无助，所有不该在这个年纪显现的情绪一同从那孤单的身影中喷薄，向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他突然又看到十七年前雨夜里的那个同样孤独的男孩，豪阁内灯火煌煌，与他无关。他看到的只有锁链似的七纵八通相连的冰冷阁顶，雨水浸湿他的背脊和脸颊，雾水霭霭里望不到四面八方。

    如果不是那个映着楼阁散出的微光，忽然出现在他视线里的老头，用他从未见过的柔和的目光打量他，他这辈子都见不到光。

    那么熟悉的地方，突然变得那么陌生。

    一如这座默默无名却曾经温暖的海边小城，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女孩会不会也觉得，世界突然陌生了呢。

    他回过头来向窗外望去，月色迷蒙，穿过无边的黑暗，是起伏的海平面，以及更深处的诡谲云涌。

    他能做些什么？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防护卫队队长。

    如果他是城主，或许能改变很多，如果他是城主，他就不会做现任城主做的那些事。甚至努力一些，小城会比往日更加惬意。

    可如果他真想努力，就不会来到这里，来到这个小城。

    对，本来应该如此，他什么也做不了。

    默默无闻群俗里，抬头翻过浪花朵。除了这个，他什么也不想要。

    这么想着，紧皱的眉头缓缓松了下来，不自觉地瞟了两眼女孩，就倒在长椅上，漫无目的地看着天花板。

    过了许久，他的视线又重新回到手中的诗集上。

    窗外一阵强风涌入屋中，吹的手中的书咧咧作响。

    风翻动着手中的诗集，缓缓在一页处停了下来。

    青年茫然的望着停下的一页，屋外风大作不停，他却呆在长椅上，任风吹打脸庞，许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