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武林:侠客挥犀录_第两百章 逆浪兼天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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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章 逆浪兼天涌 (第2/8页)

毒骂充耳不闻,斜睨身旁志骄意满的青年武将——明明早已看穿他那连遮掩些许都欠奉的野心,开口却是长辈勉励的话语。

    “世侄,我与你父亲乃是结义的兄弟,二十年来同尝甘苦生死与共,这才打出了三顺王的赫赫功勋。诗经有言‘赳赳武夫,公侯干城’,依我看这‘干城’之名,今后还得在你身上才是!”

    尚可喜皮笑rou不笑地说着,拉着缰绳缓缓骑马,他已经猜到了清廷此番南征安排的用意,分明就是不想他平南王一家独大,才会让耿继茂独领一军戴罪立功。

    摄政王多尔衮不愧是只老狐狸,一出手就掐断了自己吞并靖南王势力的念想。

    可尚可喜其实也明白多尔衮的顾虑。入关后形势日趋严峻,这回差遣两王收复广州,背后隐喻的是汉人藩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如果南下战败,他们两藩必然少不了卸磨杀驴的下场。

    因此眼下,纵然这耿继茂为人跋扈讨厌、不听管教,但他的统兵能力无可厚非,在拥有自己的一块稳固地盘之前,他尚可喜再怎么不悦,还是得态度坚决地上表奏请耿继茂袭藩,以抗衡八王议政里日隆的削藩叫嚷。

    “小侄多谢叔父,恩情永世不忘!前面似乎有灯火明灭,就让小侄借花献佛一番好了!”

    耿继茂听出了尚可喜的话外之音,顿时大喜过望。

    自古骄兵悍将相辅相成,耿家军跑散了大半,但耿继茂的武艺超绝,此时有意卖弄一番,便拍马紧走两步,挥舞着大枪前去杀人取乐,此时尚可喜内心还在盘算着得失利弊,不甘心一点好处都没沾着就吐出嘴里肥rou,也就没心情和他再做商量。

    两人愈走愈远,就在他们以为大势已定的三更时候,竟有几声弦惊分外刺耳,惊得轻骑而去的耿继茂勒马停下、四处搜寻,也惊得尚可喜循声而望,下意识就向远处黝黑高大的东城楼看去。

    “叔父小心,城中逆贼似乎有埋伏!”

    谁也没想到,煊赫入粤的两王竟然会在广州东门,遭遇到一场始料未及的伏击,而围攻他们的人训练有素、武艺精深,显然是同样的百战劲旅,依靠着双侧民房中此起彼伏的弩箭飞射,竟然将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尚可喜向来疑心深重,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来自两翼的压力正在逐渐增大,对方又不经意间截断他们的退路,仿佛故意在诱骗他们向前方突击,使其陷入首尾难顾的境地。

    “贤侄也小心,我看后面还有埋伏。”

    耿继茂将大枪抡动,磕飞了几支冷不丁的暗箭,披甲在身的他自有千般信心,带人向城楼杀去。

    “埋伏?管教他有来无回!”

    急于袭嗣王位的耿继茂,自恃悍勇一马当先想要突围,率着剩下十余耿家精骑的冲锋而去。可谁知他的铁蹄就此踏破了大胜而还的假象,敲开了一扇通往幽冥的大门,让他恍惚间闯入了无间地狱,

    时至今日的尚可喜,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不经意的一瞥,他就在城东门幽暗的城楼上,看见了那位本应该死去几个月有余的狼顾鹰视之人。

    那一夜,头顶是直干云霄的刺耳哭喊,脚边是涕汜长流般的浓烈鲜血,时间似乎就定格在这里,这也是尚可喜第一次六神无主地愣怔在了原地,就连他当初航海归金的那夜,都没有如此失措的情绪。

    “李成栋?这怎么可能!!!”

    这个人,本该已经带兵前往江西作战,本该溺死在信丰城外的桃江河中,本该绝无出现在广州城中的丝毫道理,更不会以鬼魅之态,出现在眼前这座鬼门关般的城楼顶上!

    尚可喜只觉有寒光遍地,广州城残破的城垣正拔地而起,化为周匝八万里、绝高一万丈的纯铁之狱,将他向外界求援的希望不断吞噬。

    但尚可喜清清楚楚地认出了他,那名绝不肯屈居人下的虎狼之将,此时正带兵站在广州城东门之上,面色漆黑双目寒彻,以残暴到不讲理的杀意相对!

    一把大弓被李成栋拉成满月一般,弓弦声震,翎羽如飞,前方奋力厮杀的耿继茂随即应声而落,瞬间栽落在于马下,不远处有无数李成栋麾下的叛军如鬼魅般出现在街头巷口,伴随着地狱降临般的山河倒转,已经潜到了尚可喜的面前。

    尚可喜瞳孔震荡,不时传来亲军丧命的哀嚎,超乎寻常的刺激已经让他浑身颤抖,握刀的手都开始出汗打滑,但尚可喜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拼了命地告诫自己的内心鬼神之事荒诞不经。

    慌什么!

    他平南王尚可喜,不过落入了一个最最险恶的陷阱,他们在城外进行了九个月的撕杀争夺,竟然是李成栋精心设计的阴谋,只为了将自己尽数覆没在广州城中!!!

    “真是李成栋……”

    尚可喜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视线也在红与黑的映照下开始混沌不明,沾染上了浓到化不开的血色。

    有一支羽箭向他射来,尚可喜迅速跳马躲闪,胯下骏马却被一箭射死,千斤重压瞬间将他按倒在地,连着一条腿失去了知觉,喘气更是变得艰难万分。

    可就在这样的生死边缘,尚可喜的耳边似乎出现了幻觉,东门左近似乎有强大光焰伴随雷电巨响,地上浅洞也显露出朽草枯根,这令尚可喜怀疑自己是否已死,骤然变为了佛门所说的中阴身。

    若鱼在熬,膏脂焦然,尚可喜身处广州城中生死一线,一侧是清军屠杀作乐的声响,一边是李成栋部下冷酷无情的弓弦声,心胆俱裂的他恍惚间,听见了奔逃的声浪被屠杀的声浪压过,又听见屠杀的声浪又被突袭声盖过,此起彼伏永无止尽。

    等到一轮箭雨熄灭,尚可喜才推开被射满弩箭的马尸,惶惶然地探出头去,似乎又有异样发生,视线忍不住看向城楼。

    尚可喜只觉得头疼欲裂,他瞥见一道高大魁梧的模糊人影屹立于城门上,右手似乎齐肘而断还在酾血,须发飘张宛若钟馗,可那柄金刀烁烁放光,让人决计不会怀疑其存在的真伪,只知道金刀之下无一合之地,四周的伏兵也顿时溃散于无形。

    东门之上面如死尸的李成栋想要弃弓抽刀,一刀绚烂至极的刀光已经平地而起,转瞬斩断了脖颈,身首异处的尸体从东门城楼之上栽倒下来,重重地发出一声闷响!

    无间地狱仍在眼前,悲凄歌声缠绕在他的耳边不去,尚可喜几乎失去了当时的记忆,只记得李成栋的尸身从城门上跌落,距离自己仅有几步的距离。可他分明瞧见李成栋那狼顾鹰视的面容还在痉挛,无头尸身也兀自蠕动着,怀里掉出一个银色的盒子,被尸体用痉挛痿痹的手指想要打开!

    一种大恐怖油然而生,此时即便无间地狱就在眼前,遍体生寒的尚可喜也凭空生出几分力气,彻底推开压在身上的马尸,选择从李成栋的无头尸身手中,不由分说地抢夺过那个盒子。

    他与李成栋的头颅对视着,一对凝满血渍的眼眶死盯着他,在这善恶难判的所在,生与死果然无界,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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