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梦1:风起_第二章 帝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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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帝后 (第4/6页)

他早已顾不上伦理道德的约束,让王皇后将其召入宫中纳为妃子。

    说来也怪,自那武媚娘进宫之后,高宗的病不出一日便烟消云散了。众人都难以置信,认为媚娘便是治好高宗的绝佳药引,高宗得知后不免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但也并未阻碍舆论的扩大,毕竟只有这样,人们才会遗忘高宗和媚娘的尴尬关系。

    高宗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笑了,如今的他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陪伴媚娘,不但朝政荒废,对其他的妃子,乃至昔日万般宠爱的萧淑妃都充耳不闻,只是那武媚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从未渴望得到高宗的宠幸,甚至于对高宗每日的来访都像对待家中的客人一样时刻保持着距离,丝毫没有一个妃子该有的进取心,哪怕是将其升为一品才人,都未见其有半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简直是比周朝的褒姒还要难对付。其实并非是武媚娘两手不沾阳春水,只是她的心,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固定不变了。

    除了他,无人能当他的陛下!

    唐高宗哪里知道这些,每日沉浸在如何讨好武媚娘的芳心中,屡败屡战,仿佛一头不服输的雄狮。一天天的心力交瘁让高宗神情低落,精神涣散,处理政事更是力不从心,众大臣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见着高宗的龙体日渐衰弱,不久于人世。

    (五)

    一日,高宗如往常一样处理繁杂的公文,却听见门外公公的呼声:“陛下,感业寺方丈求见!”

    “宣。”高宗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声,他并不认为这个老头子能给予他多大的帮助,但终究是与武媚娘朝夕相处过的,总该知道些什么。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高宗虽不愿见他,总还是要打发几句的。

    且想着,方丈蹒跚的脚步声便缓缓传来。不愧是求经多年的得道高僧,连脚步声都如此整齐悦耳,即便是宫中的礼乐也足以平分秋色。

    “贫僧参见陛下。”方丈的声音有如洪钟,打破了这殿内的沉寂。

    高宗放下手中的朱砂笔,依旧没有抬头,轻声说道:“请起。”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比起方丈的声音,倒是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意味。

    方丈缓缓站起,说道:“贫僧有一物,可治陛下心头之病。”

    高宗终于抬起了头,语气却依然平静如水:“哦,是什么?拿与朕看。”

    方丈挥了挥手,门外的公公便端着一个楠木错金凤纹盒步入殿内。待走到高宗面前时,高宗打开一看,一具形似人皮的面容放入其中。高宗大惊失色,语气中尽是恐惧:“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像人脸?”

    方丈的表情意味深长,那不像是看到人皮应有的恐惧感,倒像是看到一件精美绝伦的工艺品那般,沉醉和留恋停留在他的脸上,久久未散。过了好一会,方丈才清清嗓子,把尚未褪去恐惧的高宗思绪拉回来:“陛下,这是冰蝉面,可以让人变换成另一个人的模样,陛下戴上它,心病自然会好。”

    高宗将信将疑的将其复放回到盒中,并未在此时戴上。方丈见陛下并未有使用之意,倒也没有说什么,轻捻胡须,说了句“贫僧告退”就出去了,高宗并未理会,目光停留在那盒子中的冰蝉面,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方丈走出宫殿,直奔朱雀大街里一条不知名的小巷。

    “现在可以给我了吧。”方丈的语气显得有气无力,方才在殿中的一番谈话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气力,此时的他急需灯油来延续自己的生命。想来也可笑,自己就像是一支灯尽油枯的灯芯,没有灯油的他终会被燃烧殆尽。

    “你做得很好了。”

    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红莲宫灯发出阵阵的微光,照亮黑衣人半张英俊逼人的面孔。

    方丈缓缓松了口气,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大脑仿佛被穿出一个血洞,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就倒在了血泊中。他不甘的目光落到地面,一枚棋子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师父,杀生真的可以吗?他并无过错。”充满稚嫩的童音响起,语气中却含着远超常人的冷静。

    “虽入佛门,并无佛心,留着终是个祸害。”男人淡淡说着,血红的瞳孔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男人沉默片刻,看着身边十五六岁年纪的孩子,语气又恢复了温柔:“占儿,你的衣袍都脏了。”

    仿佛是听懂了男人说的话,宫灯缓缓地从男人的身后转至占儿的衣袍下,灼热的火舌舔舐着上面的血迹。未过一会儿,衣袍上便已再次干净如新,却丝毫未有焦黑的痕迹。

    “师父,这怎么好意思?”占儿的脸上爬上了一层红晕,男人并未在意,只是将手轻轻地抓住宫灯,似是在自言自语:“把他送走吧。”

    宫灯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火光陡然变亮,一瞬间吞没了方丈。待到光芒散去,地上便只剩下了那一枚黑棋。只见那棋漆黑如墨,散发着淡淡的浅紫色光芒。男人弯下腰去,左手拂袖,慢悠悠的将棋子拾起,放至占儿的手心处,说道:“又一颗魔棋。罢了,事做完了,我们走吧。”

    (六)

    高宗端举着手中的冰蝉面,面色凝重。白天里老方丈的话依旧回响在他的耳边,挥之不去,仿佛阴魂不散的幽灵。

    “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迟疑片刻,高宗半信半疑的将其覆盖在脸上,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一股清凉的刺激感流过全身,然而身体并未有任何的不适。高宗缓缓起身,走到铜镜面前,不禁大惊失色:一张他从未见过的面孔出现在镜中,殿内昏黄的火苗随风阵阵摇曳,显得镜中那张略显稚嫩但已初显秀气的面容颇有些诡异。高宗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极度的恐惧让他的胸口一起一伏。过了许久,高宗才逐渐接受了面容改变的事实。他慢慢地摘下冰蝉面,自己的脸复又出现。即使知道冰蝉面的功能,刚才的场景对他来说也宛如一场噩梦。

    不论如何,明天还是试试这冰蝉面把。若是无效,自有那方丈好受的。

    高宗的眼皮愈来愈沉,终于是招架不住,沉沉的睡去了。

    旦日。晴雅书院。

    刚刚进行过百无聊赖的上朝后,唐高宗正在耐心批改着推挤如山的各色谏书,细腻柔顺的羊毫在坚韧厚重的宣纸上留下一个个朱红色的印记。在离他手不远的地方,鎏金盒静静地放在桌上,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远在天边。手中的羊毫笔缓缓落下,高宗的目光落到了冰蝉面上。

    自从来到皇宫之后,武瞾的日子可谓如履薄冰,虽然生活条件不知好了多少,但每天的勾心斗角让她感觉心力维艰,昔日待她如同姐妹的王皇后也在高宗对自己日复一日的讨好中撕破了脸皮。她知道,自己只是王皇后用来对付萧淑妃的工具,用完后自然便会兔死狗烹。谁曾想自己不仅没能帮到她,还将她反咬一口。武瞾从未对高宗有过任何好感,每天的游玩赏景只当是在例行公务,她的心,从来都只属于那一个人。

    璃由宫异常的清静,除了每天必到的高宗外,偌大的庭院平日里并未有其他访客,天性喜静的武瞾甚至将院中的宫女都一并送走孤身一人看着满地黄花堆积,细想一番,这情景倒颇像感业寺的时候了。武瞾自嘲的笑了笑,其实,与其在这后宫内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还不如在感业寺来的快活,自己的命,早在进入皇宫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小时候的自己,如果能看到如今这副模样的话,会不会为当时的决定后悔呢。

    武瞾想着,不觉两痕清泪已然滑落,她又径自想到了文玥,每当她孤芳自赏之时,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的身影。

    自己对他的执念好像已经根深蒂固了呢……

    自从来到长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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