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梦1:风起_第四章 香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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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香囊 (第3/7页)

疑了一下,缓缓俯身,蹲在地上把笔捡了起来。

    上面还残存着一丝温度。

    陈婉婷抬起头,眼前是一大串在草地上留下的杂乱脚印。

    她笑了笑,跟着足迹走了过去

    四周一切寂静无声,足迹走出的路上有无数大株龙舌兰,兰草和丁香肆意的在道路两侧怒放。

    她渐渐来到了森林的边缘,她很确信这一点,因为她看到了一排番薯茎做的篱笆,上面压着缤纷的牵牛花。篱笆并不很高,她轻而易举地就翻了过去。

    这里一切都美得能够让人窒息。在不远处,一棵高大古老的法国梧桐将枝丫伸到了篱笆外,虬旋的树根把脚下的土地都拱翻了一遍。在她的眼前,还有一条用平整的花岗岩铺出来的林间小路。陈婉婷踮着脚尖在小路上走着,小心不使鞋子发出一丁点声响。在一个拐角处的杨梅丛间,一群黄鹂扑腾起来,叽叽喳喳叫唤了一阵,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走着走着,陈婉婷来到一片空地上,一坛种满各色种类鲜花的花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面前,然后是林荫小道和种满葡萄藤的松木连廊。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节,葡萄才刚刚长出豆大点的颗粒,但是颜色却不是娇滴滴的浅绿色,而是五颜六色的。白的像猫眼石,红的像红宝石,紫的像紫水晶,黑的像黑曜石,璀璨夺目,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在道路的两侧是数不清的白桦和金合欢。花园的高处,坐落着一栋硕大的别墅。别墅采用16世纪后半叶英国流行的都铎风格,青灰色的砖瓦构成尖耸的三角形屋顶,像是在地面上指向空中的指尖;巧克力色的石砌大烟囱直耸天际,不断地飘出淡淡的烟雾;房子的外壁上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遮盖住了原本淡棕色的外墙。

    陈婉婷注意到,在二楼的的一个角落,有一间房间的窗户打开着。

    她小心翼翼地在路上走着,渴望能窥见窗户里的事物。伴随着蹑手蹑脚的动作,她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别墅。在一扇木质对开的百叶窗叶片之间,陈婉婷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房间,一张典雅的书桌靠在窗户前,而正对着窗外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此刻正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男人。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眼神深邃,像一滩望不到底的深泉。鼻梁高耸,鼻翼狭窄,上唇和下巴上蓄着一小截胡须,多了些中年男人的成熟。

    不知道为什么,陈婉婷莫名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陈婉婷想着,不自觉间踩到了脚旁的一根枯枝,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男人似乎有所察觉,缓缓停下手中的笔,眼神茫然的望向窗外。陈婉婷慌乱地躲在树后边,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好久,她隐约感觉到聚集到她身上的那种炽热的目光散去了。陈婉婷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挪动一下身子,把脑袋悄悄地探出来,偷偷地看向那个房间。

    男人又回到书桌上了。

    她紧张的心跳这才缓缓减弱下去。浓烈的好奇心使得她兴致勃勃地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注意到偷窥隐私的问题。

    她看到男人正埋头写着什么。陈婉婷看不清写的内容,只看见男人的双手纤细白皙,骨节分明。他手中的莎草纸似乎有很厚一沓,上面满是黑色墨水留下的字迹。那厚镜片里的瞳孔隐隐约约发着光,仿佛里面装满了小星星。

    男人似乎正回忆着什么甜蜜的事情,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弧度。

    仿佛笑容会传染一样,陈婉婷也不自觉地笑了。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五)

    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再一睁眼就已经睡到日上三竿了。陈婉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下了床。长发零乱地披在肩上,显得有些杂乱不堪,却也独添了一份凌乱的美感。

    依旧是在洗手间里洗漱,陈婉婷不慌不忙的挤出一点牙膏,牙刷熟练地在嘴里上下涌动,辛辣的薄荷味让陈婉婷瞬间清醒了不少。

    “什么啊,黑人牙膏的味道果然还是不喜欢,女孩子还是应该用伢伢乐才对嘛!”陈婉婷泄愤般把嘴里的泡沫吐到洗手池里,口齿不清地抱怨着。这样说话的态度,简直和年轻时的mama分毫不差。

    悄无声息的,她感到嘴里多了一点咸咸的味道。陈婉婷抬起头,梳妆镜里的自己脸上缓缓流出一道清晰的泪痕。尽管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值得难过的事情,但那泪水仍然像溢出的潺潺流水般不住地向下流淌,不易察觉的在睡衣领上留下了一点斑驳的痕迹。

    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又似乎是对泪水的怜悯和宽容,过了好久,陈婉婷才用纸巾轻轻揩去快要停止的眼泪,停止继续放任它们不管。

    泪水不知流了多久,自顾自地停住了,仿佛这些泪水根本就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另一个命运多舛、悲痛欲绝的人。陈婉婷细细地品味眼泪在口腔间残存的咸湿气息,像夕阳下的海滩,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那些一路顺风顺水,没有经历过重大挫折的人不会体会到的,这是一种屈辱的味道,夹杂着辱骂、唾弃和拳打脚踢,它是你对这世间不公的茫然和无助,是体会到命运从来不会被自己所掌控的苦楚与愤怒,是经历过世间百态后的淡然和妥协。这世间每天有无数的人在流泪,他们泪流满面,不能自已。等到流干之后,拍拍身上的泥土,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

    陈婉婷整理好妆容,决定出去消散一下那种异样的情绪。她低头望了一眼手表,表针指向十点多一点。

    时间刚刚好。中午就在外面凑合一下吧。

    陈婉婷随手拿起挂在门边的黑色鸭舌帽,熟练地往脑袋上一扣,推开了家门。

    街上是拥挤的,虽然不是周末,但一对一对身着潮牌的年轻情侣和热爱逛街的时代弄潮还是把本就不算宽阔的步行街挤得水泄不通。陈婉婷徐徐地走着,路边LV的门下旗舰店正张贴着巨幅海报,兰蔻的精华肌底液广告在广场屏幕上不断播放,嘈杂的声音原本让她觉得吵闹,此时却有一股莫名的心安。

    人啊,就是这样,孤独的时候去一些吵闹的地方,再大的孤独也会被震的烟消云散。

    摩天大楼将蔚蓝的天空切成碎片,浓郁的树叶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就好像她之前做过的梦境,看起来和现实没有半点差别,但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隐约约发现眼前的大楼似乎都在流动起来,像沙一样一点一点的坍塌。不仅是远处的大楼,树木、街道、红绿灯……甚至是路上的行人,她眼中的一切都在不断的化为灰烬,他们相识缺了水的干枯躯壳,正在每分每秒的土崩瓦解,而且速度还在不断加快。

    在她的眼里,整个城市都飘浮在流沙之中,由于城市的不断扩建,流沙终于不堪重负,开始吞没上面的城市。

    这是一座沙城。

    陈婉婷开始慌张起来,她疯了似的想要逃离这里,飞快地穿过人群,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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