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履南宫_54-华清宫中王见王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54-华清宫中王见王 (第3/5页)

皇帝面前正是比自己还亲的红人,况且他并未造反,若是陡然遇害,皇帝必会追查到底,那时自己还能脱得了干系?想到这里,他冷汗涔涔而下,低声道:“此事非同小可,假若他真的遇害,那关外岂不是正好以此为借口作乱?届时如何收拾那烂摊子?”

    杨国忠颔首道:“殿下此言不虚,但若那群贼子真敢反,那就坐实了这厮造反的罪!三镇之危,根源在他,他若一除,三镇军如一盘散沙,不愁不破了。”

    太子心中仍是不安,颤声道:“没有其他办法了?”

    却见杨国忠仰起头颅望向天边冷月,良久道:“没有,他必须死。”

    太子心里咯噔一声,他望向杨国忠那冷峻决绝的神情,心中竟生出一阵寒意。

    温泉殿里,一众大臣恭候多时,却迟迟不见圣上驾临,太子正要唤封雷去打听一番,却听殿外一声高喝:“皇上驾到!”

    还不见皇帝身影,只听“哗啦啦”一片声响,众人不分你我跪了一地,同声高呼:“恭迎圣驾!”

    隐丘掌门暗暗抬首望去,只见两把硕大的五明扇高高斜举缓缓向殿内移动,两名金甲侍卫开道,一位身着金色龙袍的老者正徐徐走进温泉殿内。只见他虽须发皆白,但一举一动稳若磐石,神色中更是不怒自威,天子威仪,龙皇遗世,那磅礴气息扑面而来,隐丘掌门不禁心中一凛,垂下首去。

    进得殿中,却见皇上大手一挥,道:“今夜随意夜宴,众爱卿不必拘礼,平身吧。”

    众人听命,又高呼:“谢陛下!”纷纷起身躬身而立。这时隐丘掌门才注意到皇帝身旁有一名肥壮汉子一直驼着身子双手高举,稳稳托住皇帝的手臂。那人身着貂裘金袄,低伏着身子看不清形容,他腰杆弯得极低,偏偏身型又肥壮不已,那硕大的肚子仿佛都要贴到地面,极尽谄媚之态。隐丘掌门不用猜,便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安禄山了。

    “鹿儿,你来华清宫多次,却没来过这温泉殿吧?”只见皇帝悦色道。他竟称谓安禄山为“鹿儿”,足见其对安禄山喜爱之心。隐丘掌门斜目望向太子,只见太子面不改色,躬身立于案前,眼神中却夹杂了一些不可言状的神色。

    却听安禄山朗声道:“回父皇,鹿儿只听父皇吩咐,父皇之前没有吩咐鹿儿到过此处,那鹿儿必然没有来过。”

    隐丘掌门虽知道贵妃收安禄山为义子一事,但此时也听得眉头直皱,只见那安禄山也是头发花白,年岁恐也不轻了,怎的把这“父皇”喊得如此顺口?

    皇帝听了安禄山这番话颇见心喜,朝众大臣笑道:“瞧瞧这鹿儿,一身威武体魄,偏偏还生得一张巧嘴。”

    却见一众大臣噤若寒蝉唯唯诺诺,连一个答话的也没有。在场的都是朝中要员,谁不知道杨国忠与安禄山互相看不顺眼?现下皇上当众夸赞安禄山,岂不是做给杨国忠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接话?李右相斜睨一眼杨国忠,却见他脸上挂着微笑,仿佛丝毫不以为意,心里不禁冷笑一声。

    皇帝眼见众人神色,微微一笑,龙袍一拂甩开安禄山,径直迈上九步玉阶坐上了龙椅。安禄山匍匐退下,回到大殿左首给他备好的茶座旁,神色恭敬之极。

    “力士,人都到齐了吧?”却听玉阶上皇帝声音传来。

    殿旁一名宫人快步上前跪道:“回禀陛下,除左相崔大人不在京城外,都已到齐。”

    却听皇帝呵呵笑道:“江南是个好地方啊,你们看咱们崔左相去了连长安都不想回了。”

    李右相拱手苦笑道:“陛下,崔大人倒是去享清福了,担子都撂到老臣一人身上,您可得为老臣做主。”

    皇帝捋了捋龙须,道:“右相为国担纲多年,确实是辛苦你了。说起来执掌相位应有十几年了吧?”

    李右相躬身答道:“承蒙陛下抬爱,十又八年了。”

    皇帝颔首道:“右相大人为了我朝鞠躬尽瘁,以壮年入相,现在如朕一般,也是个白发老人了。唉,神龟虽寿,犹有竟时啊!”他语气渐低,言辞中竟颇见感伤。

    却见太子越过茶案拱手道:“父皇如文王,右相如子牙,正是老当益壮,不移白首之志,况父皇正是春秋鼎盛之时,何必感怀?咱们大唐江山有父皇坐镇,必将千秋万代!”

    皇帝听得连连点头,抚掌道:“太子所言,甚合朕心!孟德诗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咱们这些老头身上担子还重,岂能轻易言老?给太子赐酒!”

    太子跪地拜谢道:“谢父皇!”

    太子饱读诗书,拍起马屁来也是引经据典,却把皇帝的“干儿子”给比了下去,众人偷眼瞧向安禄山,却见他满脸赞叹神色,手中却多了个小纸条和一支炭笔,似乎在记录着甚么。

    皇帝也注意到他的异状,奇道:“鹿儿,你慌里忙张地在记着甚么?”

    却见安禄山赶紧跪伏在地,高声道:“鹿儿没读多少书,也没甚么见识,听到父皇和太子殿下如此精彩的对话,忍不住要记录下来,下去以后定要一字一句好好研读!”

    皇帝见他这憨态,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这鹿儿,倒还好学!朕心甚慰,来人,给他也赐杯酒!”神色间比对太子还亲热许多,太子见状,高举酒杯默默退回了茶案旁。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放眼望去,只见朝中大臣一一垂首而立,形容十分恭敬拘束,便连那平日活跃高调的杨国忠,也只是静静立在茶案旁不多言语。他微笑捋须道:“看来真是秋意渐浓,众爱卿都被冻得发木了。”他望向安禄山道:“鹿儿,朕听闻你近来苦练羯鼓,不如在这温泉殿给大家演奏一番,给大家驱驱寒意哪!”他将“寒意”二字稍稍拉长,想来是有深意。太子侧目望向东西两侧一众群臣,果真是不敢稍动,仿佛被冻僵了一般。

    安禄山跪伏在地道:“天下谁人不知父皇羯鼓打得举世无双,羯鼓催花之事名震九州,鹿儿岂敢在父皇面前弄丑?”

    皇帝听罢哈哈笑道:“又没人跟朕比试过,这举世无双却是从何说起?你也别妄自菲薄了,说吧,都会奏哪些曲子?”

    安禄山道:“儿臣苦练春光好、枝头月、大合蝉等曲,仅仅习得一些皮毛。”

    皇帝听罢拍手道:“春光好?朕最喜欢的曲子!你就给大家演奏这曲!”

    只见皇帝玉阶下那高力士朝那梨园艺伎一招手,几名男子便抬着一架黑乎乎的东西上大殿中央的白玉地板之上。那羯鼓正上方,正好有一树九层琉璃灯,将那平平无奇的羯鼓照得金光灿灿。

    隐丘掌门素来听闻皇帝打得一手好羯鼓,却一直没见过这神器长啥模样。他凝目望去,明亮灯火下,只见那蝎鼓长约尺余,通体黝黑,中间较细,两头较粗,那两头用白色鼓皮蒙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