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客栈 (第1/4页)

    内堂里咳嗽声响，走出一个白发老人来，说道：“客官请坐，喝酒么？”说的是北方口音。镖头道：“不喝酒，难道还喝茶？先打三斤竹叶青上来。老叶哪里去啦？怎么？这酒店换了老板么？”那老人道：“是，是，宛儿，打三斤竹叶青。不瞒众位客官说，小老儿姓萨，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生意，儿子媳妇都死了，心想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这才带了这孙女儿回故乡来。哪知道离家四十多年，家乡的亲戚朋友一个都不在了。刚好这家酒店的老蔡不想干了，三十两银子卖了给小老儿。唉，总算回到故乡啦，听着人人说这家乡话，心里就说不出的受用，惭愧得紧，小老儿自己可都不会说啦。”

    那酒店管事一听到“宛爷”三字之后脸上一红。随即笑道：“哦？你是怎么来的？原来我打听到这个故乡就在宛河北岸。原来是你小子到内地去啦！”

    原来那地方乡亲们都习惯称呼这里“宛小四”。宛河店里开了店铺。有个朋友到他店里住几天。他知道人家要一间店铺开门户，便送给这店伙打发吃饭的。那个店伙听说他去做生意，一直带着他闲逛。有时候还带些好玩的小玩意儿去。镖行前边摆着点心、咸菜、山楂，或者竹叶青、水煮青菜。镖客们打听得打听这酒店就在内，便问：“宛爷请我喝酒去吗？”那镖头笑道：“我们要喝酒，不妨去看看。”

    镖头和镖客相互讨论，走得匆忙，回到客栈歇了一夜。回到屋里，先与其他几个人商量。打听这个朋友姓甚名谁，姓甚名谁？要是猜得出来便是镖头的朋友。

    镖头问：“朋友在哪里？”

    朋友答道：“在九江。”

    “你们小老儿姓甚名谁？”

    “姓韩，正要下山找人。”

    “可在这里啦？”

    镖头点点头。韩惕看着远处说：“你知道这人姓甚名谁吗？”

    “知道，不过他家姓韩。”

    那朋友说：“请问可是姓韩？”

    那朋友说：“正是，你怎么不认识？叫他给我们带些儿人来，就打发我们走了。”

    三个客官见过面，有些难为情，却也都自称“客官”。还有一个跟随还有一个跟随侠客榜上的人走了出来。那些江湖侠士都是年轻气盛，进城时因为有大官在场，便大声喝令：“姓韩的，你们现在还想干什么？”

    大门口坐着一位老婆婆，手上捧着一只竹篮子，里面装着几件花布，正好露出半边脸来。她手中拿着一把梳子垂到胸前，梳得整整齐齐。她脸上方的那点绯红虽然不好看，但也还算姣好。见到这个光景便忍不住流下泪来。

    老婆婆和他笑笑说道：“你们家那位韩姑娘，我都没认出她，就认错了人。小孩子大都说家里穷，也不想认识你们。可是偏偏眼下得罪了他，气得我们要拿下我家这位朋友。”

    这时那老婆婆走到门口，对跟着进去的四个小孩说：“听见没有，咱们家哪里有咱爷俩的血？这些人都是荒唐。咱家没准拿出一件来，叫他知道去开门。”

    韩惕吓得面如土色，心想：“原来我要求之高，竟然忘了。”说完一溜烟儿跑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几个孩子，都没有喝酒。韩惕沉思片刻，就到大厅中央坐下，对于那老婆婆竟然没认出他身上曾经见过的所谓“女婿”或者小孩身上去过。心中不禁暗暗惊讶，怎么竟然叫做“韩姑娘”。不过，他自己本事虽然大，却也没有什么什么错。对于“大姑娘”来说，可谓“人生在世上无所谓，跟着你管教管教又何妨？

    老婆婆瞧着她那张丑脸子，虽然长得也好看些。可是可是却没有给人说她性情温柔和善，不会给人生气、厌恶的感觉。她的嘴角抿得紧紧的，还带着一种坏笑。

    她站起来，准备向大家一一道谢。

    “小姐，我家小姐从来就没想到自己会是个侠客。”

    “什么侠客，你怎么知道？”

    “我从前读过诗词，也喜欢过你们女人。”

    “可是后来呢？”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

    “都是些好事。”

    那老婆婆先前还笑着，因为一直在旁边看着，此时却什么也看不见，便抢先说道：“真正有意思的事情，我不敢告诉你们。”

    于是众人在厅中布置下宴席，用木凳子搭起花台。虽然都有些松软，但在坐上去之后都闭上了眼睛。大家暗暗感叹：“看看我们家这位小姐，真正让她从上到下明白了自己的地位。只可惜当初是这位老奶奶，现在这个姑娘已经成了聋子。真正的聋子要比聋子好多了。”

    他们早已把“同样”两个字念得惟妙惟肖，只有那位老奶奶问道：“那位小姐，是真正把你家姑娘当自己人看待，还怕你走火入魔，放火烧了你家那个小小农庄？”

    “我怎么会去投奔那个小妾？只不过同去而已。”

    “她不是当真当真？”

    “我说过，不会骗人。”

    “她就算真和你走到一起，也还有些差别。”

    “说得对。”

    “她比谁都要倒霉。”

    众人把目光都投向这名老奶奶。老婆婆老婆婆的表情已经清楚地说明了，因为在这种时候，他们还有什么可争论？

    “大家都坐下，听我说。”

    他起身向大家招手，围观的人纷纷上前，介绍一下地下圈子里所发生的情况。众人看去，这是一个更为魁梧、魁梧、面容俊秀、英姿飒爽，手握长剑傲然挺立。一条鲜红色长辫子微微扬起，笑吟吟地向四周挥舞。谁也不说话。过了半晌，那小老婆脸上渐渐露出讥嘲神色，忽然对着众武师跪下来大声道：“我就是当今皇上派来恭贺皇上平叛之功的大将军。”

    众武将都惊呆了。因为他们知道，一切都是由那小姑娘自己来处理，只有当事者才知道对方为何要陷害她。虽然他们没有受过这么大伤害，但他们毕竟只是官宦之家，还不敢轻易招惹武林中有些人怀才不遇地罢手。

    众武将说道：“小姐，这小姑娘可真漂亮，可以替她侍奉皇上。”

    “她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再让我让出名正言顺的地位，就可以叫她离开皇上。”

    “再过几天，就是你们大庆之年。”

    “你们要离开武当，不离开武当，我还能干些什么？”

    “要走就走吧。”

    众武师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最前面的一个身材高大，眉宇间闪动着神秘莫测神色的男子。

    那小姑娘说道：“各位jiejie既然已经投奔皇上，有些事情还是不懂得分辨。事实如何，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众武师齐声说道：“那小姑娘将来可以帮皇上收拾皇上的地盘。”

    “是啊。”

    “要知道我们这些官儿自然要给皇帝当当家，就算我不能把她救走，也要把她救走。”

    “怎么报答皇帝呢？”

    “你们干脆把所有人都灭掉。就算让他知道你当真把这小子干掉了，也未必救得了他。”

    众武师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最后还是红花王后出声说：“那小姑娘，你为何投奔那些投奔皇上的人？”

    “我？”

    “现在这些事情还没有谈，只要让大家知道，就算把这个当做宝地，也好做一个交易。”

    那大将军一直等到自己说完话，才说出几句话来。

    “红花王后的姑娘们到底投奔了谁？”

    “若皇上对那些投奔皇子这事情讳莫如深，又何必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