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化茧的蛹（三） (第5/5页)

mama数落也是应该的。看着mama额头上的汗水，我的心有些麻麻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想起mama每天如此，我才背一点就喘不过气，才走一早上就想着回家……

    几分钟后，我和mama再次启程。这一次，mama走的很慢，我紧紧的跟在mama身旁，而mama也给我说了许多。虽然大多都是绕着话说我和爸爸，但mama不给我说，又给谁说呢？这些都是mama心里常惦记挂怀的事啊。也许找一个人诉说，能让mama心里好受一点吧……

    想到这里，我便没有再反抗。就这样，mama在我耳边说了许久，直到来到了回收场。

    “今天你生意怎么样？”

    一个背着夹箩的中年妇女说道。

    “不好嘞，一早上才收了这点。唉，最近的生意都不好做，这价值低的很。”mama微笑着回答着。

    “确实，姚家巷子收的价格都降了不少。”

    “那今早你得多少吗？”

    “没得多少嘞，才得100多。”

    ……

    mama和同行人说着的同时，也带着我将身上的东西放在一旁，静静等着店家处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已过下午两点。早上收的东西已经卖完，mama带着我走到不同的地方。尽管现在的我们还饿着，但生活就是如此。对于这种不固定收入的职业，想要在这个时代生存，靠的不单单是能力……因此，mama就对我说:“孩子，不管以后你在哪里，要记着，嘴甜嘴吃人，嘴酸嘴害人……”所以，从那时起，我便觉得，我有理想，得应该先学会生存。活着，才是成功的开始。因为，人不缺乏逆流而上，缺乏的是让自己活着的心。只有活着，才会发现活着的意义……

    因此，临近四点时，我便转头向mama说到:“妈，我好饿!”

    “不是早上才吃过的吗？”

    “那是几点的事啊，我现在路都快走不了了。”

    “那也得先饿着，现在菜钱都还没得，这小点本钱现在拿吃了，回家时带什么回去？”

    “对了，还有，出来干活，不要喊饿!”

    “嗷呜~”

    看着mama一脸认真的样子，我不再说话。默默的跟着mama朝另一个地方走去……

    一个小时过去，我和mama走在大街上。其中，mama带我去了不同的回收站。只是因为，其他回收站比一些回收站回收的价格要稍高一角左右。唉，想不到竟有一天，我会为了一角钱而奔波。因而，细细一想的我，不惊感慨一番。许久，我又听见有人喊我们……

    直至多次从回收站出来时，我再次鼓起勇气向mama说道:“妈，都快五六点了，我真饿得遭不住了，要不我们回家吧？”

    “回什么家，现在还早得很，要先把明天的本钱收到才行。虽然今天的利钱有了，但本钱没有啊！无本本无利嘛。”

    我无语了，mama这是什么脑回路？搞得我都差点信了。么不是早上mama说今天的本钱也是明天的本钱吗怎么现在还要去找本钱我带着诸多疑问再次问起了mama。

    “刚才你不是说找到利钱就回家了，现在你又反悔，还骗我什么本不本钱的，本钱我们不是本来就有的吗？”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今天是今天的，眀天是明天的，先把今天的本钱收到再回家，不然明天拿什么出去？如果一哈没生意啊，我们就回家……”

    “那也不行啊，我饿的要死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反正今天的利钱有了，好不好嘛……”

    终于，mama在我不停的诉说下，答应带我去吃东西，因为我抓到母亲短板，说他骗我……

    哈哈，一想到接下来能吃东西，我的精神便来了劲。但此时，我和mama已走到巷子里，而mama却说，收到废品后才可以去吃东西……终于，在我不断向老天祈求有人喊我们时，我听见了那熟悉的喊声。

    ……再次从回收场出来时，我和mama走在马路上。这是一条下乡的路，因此，过往的车辆很多。但此刻，我和mama正沿着这条道路转向城里。一路上。我问mama今天找了多少钱mama却说，自己算。等我算出来时，mama却说今天才找了二三十。我说我信你了，今天去回收场都不下七次，这怎么可能才二三十？mama苦笑的说，不管多少，在别人面前别乱讲话，不然别人不卖给你……

    就这样，我和mama边说边笑着。不久，便走到城的边缘，远处，出现了一家包子店，我和mama向前走去。来到包子店门前，mama问我要吃什么？我说窝头看起来很好吃，要不我们买来试试怎么样？mama说可以，接着便买了两杯稀饭和两个窝头。但当我拿起窝头放进嘴里时。才发现这东西看着好吃，但其实就像没发过的粗面团一样，干巴巴的。而此时，买都买了，总不能丢了吧，因此，mama和我苦笑吃完后，便向另一头走去……

    夜晚，我和mama回到了家里，由于走了一天，我很早就睡了，直至第二天早晨。mama便问我还要不要和她去？我说我去，反正在家也没事可做，因为作业在放假前那几天我便做完了。之后，我便背着母亲给我的花箩，和母亲走出了门……

    (在后来的一个多月里，我每天都会跟着mama，中途有几次mama问了我一些问题。比如，问我这活丢人吗？我想了想，便说到：不丢人，哪怕在同龄人面前，我也能骄傲的说出一句，我做了他们不敢做的事……但是我想了想，当时那话是随口说的。在我和mama第一次出去时，我便迷惑了很久。我害怕……怕被同学知道了mama是干这一行时，我该怎么办？收东西是刚好搜到同学家，该怎么回答？因此，这一些些疑问不停的回绕着我……

    但，这是生活，mama没有选择，我也没有选择，mama没读过书，只能做这些工作来维持家里的开销。而我没有选择。是因为不愿看着mama每天回来时还有笑着教导我们。因此，在和mama出去几次后，我便明确了心中的答案。不管mama是什么样，她依旧是深爱着我的mama。而我，依旧是她的孩子。她苦，在我能力弱小时，我便陪着她苦。哪怕我做不了什么，但陪着mama，我觉得便是给她坚持的动力。因为，人是需要陪伴的。尤其是在艰难的环境里，多多少少能帮一点忙，便不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有些东西，多一点便走不去。即使走的过去，也是在拿生命付出罢了。

    因此，多希望那时的我能长大一点，那就不会出现mama为了家里能多找20块钱，打电话去求乞打牌的爸爸。虽然爸爸还是没去帮mama，到头来还在打牌的地方当着牌友的面骂mama是猪……而哪天我正好没和mama去，这是mama回来时哭着说的。他买了200斤左右的废品，但背到回收站需要走两公里左右的路。全卖完能赚40多块钱。但问题是，mama背不完，所以只能打电话给爸爸让他过来帮忙。因为找车拉的话，需要20块钱。mama为了家里。所以选择了前者，在打通了爸爸电话后，爸爸便对mama说到：“你先压着背过来，我马上过去给你换一肩。”mama才一米五的个子，体重不足百斤，她多么希望爸爸能来的快一点，因为mama真的压不住。但结果，mama哭着走到爸爸身边时，爸爸还和牌友们在三轮车里玩的庆兴……

    这件事过后，mama瘦十多斤。之后的日子里，mama在每天夜晚时不时的会被身体的疼痛疼的醒过来……

    而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却仅是来自一个男人的欺骗和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