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少年 (第2/2页)

了几行皱纹，这与苏灵运一站，还真是姐妹。

    “大哥这位是？”一位身披貂裘，身段修长的的男子问道。

    “苏齐这位是……”还未等苏浩然介绍，少年便先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路上遇见苏公子，聊了两句不料竟是知己，苏公子便盛情邀请，我也不好推辞，真是唐突了。”

    苏浩然看着少年，每每当他将要说自己名字时，自己便会一阵恍惚，身体内的那股莫名的力量也会翻江倒海，竟然隐隐动摇了自己的剑道，实在让人诧异。

    “原来如此，大家也别站着了，快进来吧。”梁雪挽着苏灵运先行一步，嘀嘀咕咕地在苏灵运耳边说着什么，弄得小妮子一直脸颊微红。

    众人一起进门，苏齐慢人几步，来到苏浩然身边，低声道：“大哥此人？”“没事苏齐，你见过大哥随便带人回家过吗，这人很特殊，不过你也无需担心，也不用特意去查他的底细。”苏浩然缓缓道。苏齐听此也不再说什么，与苏浩然并肩走入府邸。

    苏齐是自己幼时大雪天练剑回来从路上捡到的孩子，那时初见，他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孩，似雪的肌肤险些让苏浩然没有注意到他。苏齐这名字还是自己私下取的，用的那“与天齐”的意蕴。等苏齐慢慢长大，那个粉嘟嘟的孩子渐渐变成了位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儒士，房间里摆满了儒家经典，也有不少佛道和其他杂家的著作。

    书养人之气，苏齐的性子愈发内敛，对谁都和和气气。但苏浩然知道，苏齐谦逊儒雅的外边下隐藏着一颗炙热火红，甚至有些癫狂的心，要不然也不至于家族中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都由他负责。这个家里除了苏为，就只有苏浩然能真正镇得住他。

    苏浩然不愿回到大家族中去，一个原因便是家族中有些手段太过丑恶，而偏偏这些事大多都会经过自家这位弟弟，间接的苏浩然对家族也埋怨至极，毕竟不是所有练剑的人心中都由浩然气。

    看着自家大哥沉思时不断瞥上自己几眼，苏齐一阵疑惑，我这着装不得体吗？边想着边看了看自己的服饰。

    来到大堂，梁雪吆喝着少年坐下，不用拘谨。少年起初还矜持几番，结果被陈初问一句“你是苏浩然未过门的媳妇吗，见到娘家人这么拘谨”弄得尴尬不已，苏灵运也白了陈初问几眼，就连陈初问手背处的红酥印记也变得赤红，疼得陈初问龇牙咧嘴。

    之后少年也觉不妥，毕竟都来别人家准备过年了，那还拘谨个什么劲，便也大方起来。与众人交谈时，他那些连苏浩然都觉得新奇的事让大家连连惊异议论，气氛融洽，身心和暖。

    夜里，春寒愈浓。

    苏浩然坐在单薄瘦细的枯木枝上，夜色重重下，眺望远处的万家灯火。点点冰霜敷在眉眼处，一股浩荡的气息缓缓的在躯体里悄无声息地流淌，这股一直存在于体内的力量终于在今日开始正式显现。

    一条桀骜不驯的游龙直冲五脏六腑，所到之处如今日雨后那泥泞的的山间小路，现下自己体内所属的气力一经过这些被蛮横冲撞的区域便会异常艰难，疼痛难忍。

    苏浩然内视，自己所凝练的剑仙小人正手持浩然剑急速追赶那蛮横的游龙，一剑挥出竟然不能造成半点伤害。

    游龙狡黠一笑，眼中满是傲气，一条龙尾扫过，苏浩然便剧痛不已，淡淡的血腥气在深重的寒夜里弥散。

    突然，游龙一个急刹车，剑仙小人收力不及时，径直撞在了那龙所幻化的甲胄上。剑仙小人揉了揉鼻子，越过游龙庞大的躯体看去，只见一个青衣少年好整以暇的在不远处等待。

    剑仙小人瞪大眼睛，竟然是自己白天带回家的那位游历少年。

    少年脚步一点，便落在了龙头上。游龙不声不响，安静匍匐。少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外面，剑仙小人会心一笑，回到了血窍内，而游龙也乖乖回到了自己原本栖息的一处部位。

    苏浩然睁眼，睫毛微颤，抖落几点晶莹。

    不远处的少年披着厚厚的斗篷向苏浩然笑意挥手，苏浩然平息体内气息，翻身下树，来到少年面前。

    少年知晓苏浩然心中的疑惑，笑道：“现下不方便，等过了这个春节再说如何？”

    纵使少年不打算现在解开谜题，苏浩然也不急，对于少年的好感与不加戒备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又或者是说眼前这个少年会让每个与他相遇的人都产生亲切之感。

    “那条游龙是我一个朋友的东西，你也不用太在意，在关键时刻它会帮到你，只是有时候有点调皮。”少年折了一枝带着霜雪的树枝，在手中挥舞，似乎模仿着苏浩然练剑的模样，点点霜雪破散，竟然在夜中散发丝丝光亮。

    苏浩然依旧不语，等着这个守不住秘密的少年再次开口。少年似乎也知道了苏浩然的小算盘，手中依旧挥舞着树枝，却不再开口。

    夜里的小路湿滑，两侧每隔几米便会有一盏大红灯笼高悬，上面画有莲花、游龙、喜鹊，松鹤、山虎、小人等等。

    前方不远处有个歇脚的楼阁亭台，少年先走一步，一屁股坐在上面，等着慢悠悠的苏浩然。

    “有些事你不能知道，至少现在知道了对你作用不大，你也涉及不到那个层面。”少年看着坐在对面的苏浩然，轻声道。

    “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坏心，所以你有些不该说的就不用说。”苏浩然手一招，一壶热腾腾的刚沏好的茶便出现在石桌上，外加两个大碗。

    带有茶叶的热水如注的倒在大碗里，少年也不嫌烫，一口饮下，浑身顿时充满暖意，然后又给自己和喝完的苏浩然再倒一大碗。

    少年双手捂着大碗取暖，看着苏浩然的眼睛道：“不错，你这人不错，你的浩然气竟然如此澎湃。”

    “你也不错，光风霁月，草长莺飞。”苏浩然眼中气息一转，与少年那星辰般的眼睛互相对望。

    两人就这样在寒意深重的春夜里，就着一壶热茶，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山里风大，带有些许水汽的寒风吹来，少年又再次搂了搂厚重的斗篷，将手中等待着温下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看着已有睡意的少年，苏浩然收起桌上的茶壶大碗道：“明天要早起，回去睡吧。”

    少年点头，起身时不免打了个寒颤，佝着背，紧紧缩在斗篷里，小碎步的跑回去，苏浩然紧随其后。

    少年跑得太快，一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苏浩然从偏门回的宅邸。打开偏门的时候只见苏灵运倚在门后，披着粉色的绒毛斗篷。

    看着小姑娘睡眼惺忪的样子，一看就是被少年进门弄的动静太大吵醒的。

    苏浩然揉了揉苏灵运的脑袋，笑道：“还不回去睡觉。”苏灵运嘟囔着说了一声哦，不料，身体一倒，直接倒在了苏浩然怀里，低低的呼吸声让苏浩然无奈，只能像小时候抱着把她弄回床上了。

    夜里无话，只有两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