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定四州 (第1/2页)

    曹cao以黎阳为中转，几方调度集中兵力后，于建安九年攻向了邺城。得到消息的袁尚迅速回军邺城，袁谭派出辛评追击，却败于断后的韩猛而遭擒。曹cao不愿过早与袁尚硬碰，便避其锋锐转攻东平，守将吕翔、吕旷见曹军势大便开城投降。平原的危机解除后，曹cao料定袁谭并非真心归顺，但为了防止袁氏兄弟再次联手，就让庶子曹整娶袁谭女儿为媳以安其心，还上表奏请封袁谭为青州刺史。可袁谭果怀二心，暗中刻将军印绶意图招降吕翔、吕旷二人，却遭到了拒绝。

    袁尚担心在曹cao与袁谭的夹逼之下腹背受敌，便利用曹军移师东平的时机留下审配、苏由守邺城，自己再次起兵围攻平原，想先驱赶袁谭夺下青州后以两州之地抗衡曹cao。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曹cao一直就盯紧了袁尚的一举一动，待其刚离开不久，便再次将大军开往了邺城。行军到距离邺城五十里的洹水时，曹cao收到了邺城守将苏由投诚的密信。不过苏由企图与曹cao里应外合的密谋被审配察觉，两方在城内一番激战后，兵败的苏由带着亲随逃出城外投奔曹cao。审配知道苏由必将城内的布置尽数告知曹cao，只好一边清洗乱党一边重新部属防御工事。

    曹cao大军到达邺城后，上筑土山，下挖地道，昼夜猛攻，无奈审配调度有方，数波攻势均被瓦解。初战受挫的曹cao心知邺城难以速破，便决定转急攻为持久战，于是留曹洪继续攻城施压，自己统军去扫除邺城的外势。曹cao先击破了尹楷驻军的毛城，以断其通向上党的粮道；随后又回师进攻与邺城邻近的邯郸，镇守邯郸的沮授之子沮鹄拼死坚守，想拖住曹cao坚持到袁尚回援。一向与袁家对抗的黑山军张燕带兵相助曹cao，两军合兵之下，不几日便攻破了邯郸，沮鹄也在混战中被张燕射杀。战后曹cao委任张燕为平北将军，加封安国亭侯，让其回去收拢部众同来归顺。

    剪除了邺城的羽翼回军之后，曹cao加大了攻城的力度。审配的部将冯礼想投曹自保，就打开突门放入了三百余名曹军。巡视的审配发现后，让人从城墙上推下大石将突门砸闭，然后调兵将进城的曹军全歼。

    又围城近一月后，曹cao发现虽然毛城和邯郸都被拔取，但邺城依然靠着几条秘密的粮道维持着补给，不禁让他有些佩服袁绍打造首府的能力，寻思着得先断绝了邺城内外的联系。曹cao命人毁去土山、地道，开凿壕沟包围邺城，围圈达四十里。审配在城上看见壕沟挖得很浅，人可轻易跃过，暗自好笑，就没有调兵出来破坏。不料曹cao派人乘夜疏浚，一夜之间，挖成深二丈、宽二丈的深壕，并把漳河引入壕沟，让邺城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城。此后的三个月间，城中饿死者过半。

    袁尚得知邺城危急，沿着西山抄小路而来，到了距邺城十七里的阳平亭，临滏水下营，举火以示城中。审配在城中也举火相应，随后出兵城北，欲与袁尚一起对曹军形成合围。曹cao命乐进和徐晃迎面拦截袁尚，自己带兵抵挡审配。经过一夜的鏖战，审配败还城中，袁尚军也被击破，逃到漳水边依水曲处为营，被追击而至的曹军包围。袁尚在惊惧之下派阴夔、陈琳向曹cao请降，不被接受。袁尚只好全力突出重围逃奔蓝口，可是在曹cao的紧追不舍之下很快又被包围。袁尚的部将马延临阵投降，致使全军大乱，袁尚一路逃至中山时身边已不足百人，而曹cao则尽得袁尚的辎重。

    先前被袁尚遣至上党督运军粮的牵招闻听袁尚败走中山，便连夜赶往并州去见高干。牵招，字子经，安平郡观津县人，年少时为同县乐隐的学生，还结识了同样成长于河朔一带的刘备，结为刎颈之交。十常侍之乱时，乐隐随车骑将军何苗一同被害，牵招与乐隐门生史路等人冒险收敛乐隐尸体，载其还乡。道遇山贼，史路等皆四散逃走，只有牵招拼命护着老师遗体，垂泪恳求山贼不要破坏，山贼们都觉得他是个义士，便放他离去，由此牵招声名鹊起。后被冀州牧袁绍辟为从事，兼领乌桓突骑。有袁绍近臣犯法，牵招先斩后奏，袁绍很欣赏他的果断，没有追究此事。袁绍死后，牵招又追随了继位的袁尚。

    见到高干后，牵招说：“并州左有恒山之险，右有大河之固，带甲五万，可北阻强胡，难抗曹cao。将军应尽早迎回袁冀州，并力观变，以图再兴袁氏。”可是高干此时已不愿再与袁尚为伍，非但不用其计，反欲加害。牵招闻讯后偷偷潜去，却因道路被阻不能回到袁尚处，只好转而投奔曹cao，被辟为从事。

    话说曹cao从袁尚的辎重中抄得印绶、符节等物后，带回到邺城之下，令人高举向城内出示，守军瞬间崩溃，士气降至谷底。审配只好编造袁熙将来接手邺城的谎话说：“袁幽州正朝这边赶来，曹军已疲，我们只需坚守，何患没有主帅？”这才稍稍挽回了人心。正逢曹cao出来巡视围城情况，审配埋伏射手射杀，擦中了曹cao的战袍，险些要了他的性命，气得曹cao连喊“誓杀审配”，加大了攻城的力度。

    审配任命侄子审荣担任柬门校尉，可审荣却趁夜打开城门放曹军进城，审配在城东南角楼上，望见辛毗也随曹军攻入，忿恨其败坏袁氏家业，于是命人驰诣邺城的监狱，杀了先前擒回后拘于城内的辛毗之兄辛评。

    最终城陷被擒的审配被押送至曹cao帐外，已经得知哥哥被杀的辛毗冲过来举着马鞭猛抽审配的头，骂不绝口地说：“恶奴，你今天死定了！”审配反唇相讥道：“背主求荣的狗辈，恨不能生啖汝rou！可笑今日难道还轮得到你来手刃我？”

    须臾曹cao引见审配，对他说：“你可知是谁打开了城门？”“不知。”“正是你的侄子审荣。”“竖子竟不足以一用如此！”审配从容对答，言语间也不见喜怒。曹cao又说：“我近来巡视围城情况，你的箭怎会这么多？”审配冷笑一声说：“只恨箭太少了。”曹cao有意收用审配，就暗示他说：“你对袁氏忠心，先前所为也都是不得已。”但审配意气雄壮，始终不肯说一句表示屈服的话，辛毗又在一边号哭不已，曹cao也只好命人将审配斩首，在场之人无不叹息。

    冀州人张子谦历来和审配不睦，在曹军攻城时先行投降。审配行刑前，他笑着说：“正南，你比我怎样？”审配厉声呵斥道：“你不过是个降虏，审配身为忠臣，怎肯与你相提并论？今日虽死，也不愿如你这般苟且偷生！”说完，审配大呼让刽子手使自己面北而死，说：“我的主君就在北面！”随后面北受刑，至死不露一丝惧色。

    取下邺城后，曹cao没有急着进城，而是让随军远征的曹丕先入城安民，自己去到了城外的袁绍墓前拜祭。曹cao带着一壶酒，两盏白玉杯，坐在袁绍墓边，满斟一杯置于坟前后，让卫兵退后自己独饮。每饮一杯，曹cao就会忆起一桩与袁绍的往事：少年结伴抢新娘，分道荆棘丛中；入京联手投何进，争辩除阉之策；酸枣合兵讨董卓，共论远图大略……往事如歌，历历在目，待到一壶酒喝完，曹cao已是泪流满面，口中喃喃道：“本初，你的邺城交到我手，绝不辜负。”

    邺城之中，曹丕进到袁府时，见袁绍之妻刘夫人自缚双手坐在大堂，身后还有一女子低头躲藏。曹丕快步上前，边解开刘夫人的绳子边说：“夫人何必如此？”同时，曹丕也看清了刘夫人身后女子的长相，冰肌莹彻，丹唇外朗，因受惊而垂下的两行泪珠如玉箸出于明眸，楚楚之态不亚西子捧心。正值血气方刚之龄的曹丕竟看得有些呆滞，一旁的刘夫人看在眼里，就说：“这是袁熙的妻子甄氏，一直留在邺城。”甄氏名宓，出生中山郡内望族，自幼喜好读书，博闻强识；又为人谦和，曾建议家族将余粮分发给灾荒中的百姓。袁绍听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