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定四州 (第2/2页)

甄氏的仁恵之名后，就为次子袁熙聘娶其为妻，后袁熙出任为幽州刺史，甄氏则留在邺城侍奉婆婆刘氏。

    曹丕被刘夫人的话警醒，忙施了一礼后带人退出了袁府。出门后，曹丕命士兵严加把守，不许有人趁乱入袁府打劫，还特意命人专职保障袁氏家人的餐食供给。曹丕走后，刘夫人对甄氏说：“现在应该不必担心被杀了。”曹cao入邺城后，对曹丕善待袁府中人的做法很是赞赏，又亲自去慰问了刘夫人，并归还了袁氏的奴仆和财物，还另赐了绸缎布匹。曹cao听曹丕在言语间不经意地提及袁熙的妻子甄氏姿貌绝伦，就按着曹丕的心思为他迎娶了甄氏。许都的孔融得知此事后写了封信给曹cao，只一句话“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曹cao素知孔融博学，以为他知晓了书中没记载过的典故想对自己炫耀，就派人去问。谁知孔融竟讥讽道：“我不过是根据今日之事推测了一下罢了。”曹cao听后内心暗恨孔融，却也一时不好发作。

    曹cao之后，随军的文武官员也陆续进入邺城。许攸自东门而入时，对左右忻忻自得道：“若非有我，曹家人如何入得了此门？”有人将这番僭越之言向曹cao告发后，已经忍了很久的曹cao终于出离愤怒，派兵收押许攸下狱，不久又暗中将其毒杀在狱中，对外宣称得病暴死。

    据有邺城后，曹cao上表让还兖州牧，改任冀州牧，把司空府北迁到了冀州邺城，政令军队此后皆从此出，而在天子居城设司直官以督百官。曹cao的霸府统治渐有雏形，很快便招募了以崔琰为首的大批名士进入冀州府任职。崔琰，字季珪，清河郡东武城人，师从于大儒郑玄，生得体态雄伟，相貌俊美。崔琰精研《论语》、《韩诗》，曾周游于青、徐、兖、豫等州，四方之人都称其为君子，被袁绍慕名征召为骑都尉。袁绍死后，袁谭和袁尚都争相邀崔琰入府，却被他称疾固辞，袁尚一怒之下将崔琰下狱，幸得好友陈琳相救才免于一死。

    曹cao辟崔琰为别驾从事，邀其入府宴饮时对他说：“我昨日查核户籍，见冀州民众可达三十万之多，得如此大州看来是不愁缺兵了。”崔琰却起身凛然正色道：“今天下分崩，九州破裂，袁氏兄弟同室cao戈，冀州百姓曝尸荒野。明公以王师驾到，却不以仁声开道，救其涂炭，反先计较扩充甲兵之事。这岂不是有负冀州百姓所望？”曹cao肃然动容，立刻向崔琰致歉，并请他为曹丕之师，代为教导。在场宾客皆被崔琰的一身正气所慑服，从此对他礼敬三分。

    袁尚失了邺城后，高干见袁家彻底失势，便举并州投降曹cao，仍被任为并州刺史。而袁谭则趁袁尚溃退之际出兵连下甘陵、安平、勃海、河间，又攻袁尚于中山，逼得他败走故安去投靠袁熙。袁谭吞并了袁尚的部众后，叛变曹cao，屯兵龙凑自立。曹cao得报后立刻写信怒斥袁谭背信弃义，又派人将其女儿遣还。随后曹cao出兵征讨袁谭，留下曹丕在邺城代行太守之职。曹丕照旧便装出行，纵情逐猎，崔琰上疏规劝说：“《尚书》记载周文王不敢狩猎取乐以为后人戒；鲁隐公因外出观鱼被《春秋》讥刺为非礼之行。此周、孔之格言，二经之明义。夏桀无道而为殷鉴，袁族失德当为世子鉴。当其富强之时，子侄放纵，奢靡享乐，不闻天下义声，故明哲君子、熊罴壮士，难尽其用。因此袁氏虽拥徒百万，跨有河朔，终无立足之地。今国家衰败，君恩难布，百姓苦思德政。今曹公亲御戎马，上下cao劳，世子代行郡守，应循正道，端庄cao行，虑国忧民。若是还像先前那样便服驰骋，身临险地，只求猎兔之小娱而忘社稷之为重，不仅有失身份，更使有识者痛心。请世子烧毁猎具，丢弃行旅戎服，不负众人之望，也不令我被天下人指教育无方。”曹丕闻言惶恐，忙令人烧猎具、弃戎服，并对崔琰诚恳回复道：“今后如有类似错误，还望您再次教诲于我。”

    话说袁谭闻听曹cao起兵后，连夜退往南皮，靠近清河边驻守，另向乌桓峭王求援。曹cao因牵招曾统领乌桓骑兵，便命他前去交涉。乌桓峭王正集结军队，准备率领五千骑兵救助袁谭，而自称平州牧的辽东太守公孙康也派使者韩忠给乌桓峭王送来单于大印，想拉拢他归附辽东。乌桓峭王召集各部落酋长会商，让牵招和韩忠也同时在座。乌桓峭王问牵招：“昔日袁公说他受天子之命任我为单于；而今曹公也说受天子之命任我为单于；同时，辽东太守又拿着印绶而来。如此，谁当为正宗？”牵招回答说：“从前袁公承天子之命，可以有所拜封，但后来发生变故，天子令曹公取而代之。曹公说上书朝廷，拜您为单于，那必是正宗。辽东下郡，何有擅拜之权？”韩忠听了发难说：“我辽东在沧海之东，拥兵百万，又有扶馀、濊貊之用，当今之势，强者为右，曹cao又算得了什么？”牵招怒起呵斥韩忠说：“曹公允恭明哲，翼戴天子，伐叛柔服，宁静四海。尔等君臣依仗险远，违抗王命，还想擅权封拜，侮弄神器，已犯死罪，竟还敢抵毁曹公？”说着，牵招一个箭步上前将韩忠的头按在桌上，拔刀欲斩，乌桓峭王惊恐，忙赤脚冲出抱住牵招，求其息怒，左右皆大惊失色。牵招收刀退回座位，向峭王等说成败之效，祸福所归，在场之人都离座下跪，聆听受教。于是乌桓峭王驱走韩忠，停止出兵。

    失了外援的袁谭只好在南皮孤军抵抗，但袁家士卒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听曹军之名而胆寒，袁谭想孤注一掷出城决战却无人响应。士无斗志之下守城也力不从心，连曹军的一轮急攻都没撑过就城破溃败，袁谭趁乱逃出南皮，而郭图在城内遭擒被杀。曹cao这次不想再放过袁谭，派出虎豹骑沿其逃亡路线追杀。曹纯跨马乘风，盯着袁谭紧追不舍，袁谭眼看曹纯越逼越近，取弓在手连放两箭，却都被曹纯躲开，等不及他再放第三箭，曹纯已杀到眼前，一刀顺风势成扫秋叶直取袁谭首级，袁谭低头急闪才堪堪避过，头盔却被击飞。曹纯一击不中举刀又起，而袁谭惊魂未定之下尚不及提枪，千钧一发间随袁谭一起出逃的蒋义渠飞马赶到，一枪拦在曹纯刀前，转头对着袁谭大喊：“将军先走！”曹纯怎肯放过袁谭，可蒋义渠奋身死战，让曹纯一时也脱不开身。二十余合后，曹纯才抓住对方破绽一刀斩去其左臂，蒋义渠落马后不顾剧痛，伸出仅存的右手死死抓住曹纯坐骑的马尾不让其疾驰，被爪黄飞电扬起后蹄踢碎天灵盖而死。虽然曹纯被蒋义渠拖住，但其余虎豹骑依旧猛追袁谭，最终逼其坠马。披头散发的袁谭撑起身子对着围拢而来的虎豹骑说：“你们放我离开，我许你们富贵。”话音未落，头已断地。

    杀死袁谭夺下青州之后，河北之地只剩幽州还在袁氏兄弟手中，曹cao决心一鼓作气将其拿下。建安十年元月，曹cao挥师幽州，袁熙的部将焦触和张南见势不妙决心背袁向曹。焦触自称幽州刺史，逼令幽州官员歃血为盟共同反叛，众人都不敢违抗，只有幽州别驾韩珩反对道“我受袁公父子厚恩，今袁氏败亡，我智不能救，勇不能死，已经有亏于大义，若还要我背主投曹，是万万不能。”于是便辞官归家。焦触、张南陈兵数万攻打袁熙、袁尚，逼得他们逃奔到辽西乌桓，随后举县降曹，被封为列侯。曹cao闻韩珩忠义，数次派人征辟，却都被拒之门外。

    接连吞并冀、并、青、幽四州后，曹cao已基本统一北方，在郭嘉的建议下，他重用四州名士以收附人心，连曾经写文诋毁过自己的陈琳都被不咎既往，署为司空军师祭酒，使与阮瑀同管记室。四州已定，天下归心，曹cao独具鞭挞宇内之势，天下皆服其为无敌，正所谓：

    曹公明略多庙算，金戈北指破强袁。

    虎豹长驱白骨路，拓定四州迫江南。